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化不开。
诊室里,戴着细框眼镜的中年女医生听完立希急促而混乱的描述,又仔细翻阅了素世之前的病历和那份被揉皱的奥氮平说明书。
她的目光平静而锐利,扫过素世失焦的蓝眸和满身狼狈。
“长崎小姐,”
医生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专业,
“药物引起的知觉障碍,叠加了严重的创伤后应激反应。幻象是大脑的保护机制,它在用你能承受的方式…留住最重要的人。”
她放下病历,“需要立刻调整药物方案,配合系统的心理干预。但最重要的,”
她看向紧绷着脸的立希和不停抹泪的灯,
“是现实的联结。你们做得很好,没有放弃她。”
新的药片是白色的,小小圆圆,躺在素世的掌心,像一粒陌生的鹅卵石。
没有煎茶的香气,只有化学品的微苦。她盯着它,指尖冰凉。
水杯递到唇边,是灯小心翼翼捧着的。
“小素世…喝水…”
灯的声音带着哭腔后的沙哑。
素世机械地张嘴,吞下药片,温水滑过喉咙,却冲不散心口的滞涩。
病房里一片死寂,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。
立希抱着手臂靠在窗边,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灯,侧脸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冷硬。
乐奈盘腿坐在角落的陪护椅上,抱着她的瘪糖罐,像研究什么新奇玩具,时不时晃一下,听着里面零星的叮咚声。